Seven
一個在台北地下街駐唱的女生
初聽他唱歌 不覺得怎樣
不巧被我聽到幾個音明顯走音
對音樂有一定的堅持 所以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想知道 掉頭就走
再見到他
是因為心情不好 乾媽陪我逛街
「她唱的很好聽喔！但很可惜，她得了奇怪的病」乾媽這樣說
我走近看了她一眼
又高又瘦 身材臉蛋都是麻豆的料
「是不難聽。」我靜靜的聽了一會兒，在心裡下了個結論
她靠著一台伴唱機、一支麥克風就這樣一首一首的唱著
我邊聽邊讀著離她一段距離的簡介
簡介寫的不少
無奈心情不好，沒多大耐性看
「馬凡氏症候群」幾個字在最後映入我的眼
這讓我心頭一驚
幾年前在中榮實習的時候 我看過一眼這種孩子
全身細細長長、頭大身小
他們稱這種孩子──蜘蛛兒
就像蜘蛛一樣：
手腳就像蜘蛛一樣又細又長
眼睛就像蜘蛛一樣視力不好
心臟就像蜘蛛一樣又小又無力
脊椎就像蜘蛛一樣伸不直
所有的一切都是瑕疵品
上帝故意給這樣的孩子需要退貨的身體
因為全身上下都是瑕疵品
沒有幾個孩子能撐到成人
那個時候 實習老師隔著玻璃告訴我們
「小蜘蛛，會活得很痛苦，一出生就要面對大考驗：能不能呼吸、有沒有心跳、可不可以吸奶、看不看的到、會不會轉頭找媽媽、會不會伸懶腰˙˙˙˙˙˙。全台灣的小蜘蛛少之又少，能幸運變成大蜘蛛的更是奇蹟，唉~~我不知道現在是該說你們很幸運可以看到蜘蛛兒，還是該說她很不幸被上帝選中。」
那時候的我才剛開始實習
對於「人」的印象只有身體健全的
所有殘缺都被我視為惡夢
我無法接受任何有殘缺的人
但這幾年
有多少病人我接觸過
有多少「殘缺」在我生命走過
有多少他們的經歷在我的筆下變成一則則的故事
Seven說
他的脊椎開了11次刀、胸前也因為開心手術而有27公分的疤痕
187公分的她 一眼全盲一眼弱視
她想做什麼都很困難 唯有唱歌是她想做也做得來的事
我看著眼前的這個「奇蹟」
驚嘆她的幸運及不幸
一般來說 這種事情可以激勵我更努力面對現實
但很可惜
我撐不住了
心 累了
我的身體告訴我
是時候離開了
我該離開這些殘缺美
好好療養自己的心
也許
等我的心不累了以後
我會有力氣告訴自己「他可以，我也可以!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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